汉代著名的“丝绸之路”沟通了中外文化间的交流,中国逐渐被誉为“丝国”。进入中世纪后,伴随着中国瓷器的外销,中国又开始以“瓷国”享誉于世。精美绝伦的瓷器带着东方神韵进入恢弘的巴洛克建筑,从此,她成为神秘东方的代表。
身为不凡物,必经不凡事
溯古追源,远至盛唐中期,湖南醴陵瓷已有官窑美誉,名瓷古都之称源远流长。1915年,醴陵釉下五彩瓷在美国旧金山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上大放异彩。史中记载了她获得金奖后的盛况:“得赏金牌,以示优异,风潮所布,举国若狂,各埠商贩之来此贩运者络绎不绝。”当时,很多醴陵瓷器被选入皇宫作为装饰品,成为真正的皇贡。
然而由于战争影响,醴陵釉下五彩瓷曾一度中断。直到新中国解放,醴陵瓷业才开始复苏。它的发展像中国这一段进入转折的历史,也开始了大变化。1958年4月,毛主席专用胜利杯的问世,开启了醴陵瓷业的新篇章。此后,醴陵瓷业的发展如解放后的新中国般,枯木逢春一样显现出蓬勃生机。
1964年国庆15周年,人民大会堂国宴餐具全部使用醴陵54个品种的釉下五彩瓷,并沿用至今。醴陵瓷器从昔日的皇贡再度成为新中国的国瓷。栖身钓鱼台国宾馆和中南海的醴陵瓷,代表着新中国瓷艺的高水平,以国礼之尊典藏世界各国,是传递中华友谊与文化的使者。
回望古今,成功之门从不轻易开启。足够的荣耀积淀和品质涵韵,使得醴陵瓷得以走进国家领导人的生活。醴陵群力瓷厂于1974年为毛主席烧制的40件生活用瓷成为“毛瓷”中的经典。这批瓷器一直陪伴着这位历史伟人。直至他生前吃的最后一口饭,喝的最后一口汤,用的还是这批“毛瓷”。
醴陵釉下五彩瓷的美渗透进中国瓷魂的每个缝隙,成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为世人欣赏传颂。后来人提起,都知其“白如玉、明如镜、薄如纸、声如磬”。
神秘“黄金泥”,大山无觅处
郭沫若先生曾说:“中国陶瓷史就是中华民族史”。醴陵釉下五彩瓷真正发展时间不过百年,她在一个动乱的年代闻名于世,伴随中国发展,见证了一段历史的跌宕浮沉。她在这段历史里成为瓷艺顶峰的代表,成就了一个传奇。
传奇,多数人知道,少数人了解。她涩白青花的一晕一染,她明亮描金的金丝流转为何就能渲染出与众不同的东方情韵?为何就能让国家领导人爱不释手?为何就能造就一个瓷艺的神话?
醴陵釉下五彩瓷除了先进的制瓷工艺外,一种特殊的原材料至关重要——湖南青界岭的大球泥,比黄金还珍贵的瓷泥,为釉下五彩瓷和毛瓷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它是一把钥匙,开启了醴陵瓷业的新纪元。正是大球泥的发现和利用,让醴陵釉下五彩瓷成就了一个传奇。
大球泥生来便与众不同,它不在地层表面,而是深藏在溆浦,怀化和洪江交界之处雪峰山的岩石层下。这是一种古代火山爆发出的花岗岩体风化形成的高岭土原生矿,矿土皆是成窝状分布,色彩耀眼雪白,状如鸡鸭孵蛋,直径一般在10~20厘米,故称大球泥。
大球泥是上世纪50年代在雪峰山偶然被发现,并尝试用于瓷器制作的。它最先由洪江瓷厂开发利用。经过原料配制技术人员的反复试验,成功将大球泥作为主要原料应用在瓷器上。生产出的瓷器与以往的瓷器相比,瓷胎更透明,更润泽。
醴陵真正开发利用大球泥是从1964年开始,当时醴陵瓷厂接受了建国15周年国宴瓷的任务。好的瓷器除了需要精湛的技艺外,还需要好的原材料来打造。辗转获得大球泥资源后,醴陵瓷厂迅速改良配方,经过大半年的紧张生产,最后国宴用瓷共计57个花色品种20多万件瓷器,于1964年8月胜利完成,并全部送到人民大会堂,为建国15周年献礼。当时的国宴瓷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高度赞赏,认为“瓷器很白,做工很细,蓝色花纹明朗,使人感到特别舒服”。众多国内外宾客也对那一年的瓷器记忆匪浅。自此,大球泥正式踏上了政治艺术舞台,成为之后国家用瓷,国家礼品瓷,毛主席生活用瓷原料之一。
由于大球泥的重要性和形成条件的独特性,洪江瓷厂后请示上级,由湖南地质勘探407队对青界岭地方全部勘探一遍。遗憾的是,再没有发现大批量矿源。它在历史上惊鸿一现,随着毛主席逝世,如此巧合地矿源枯竭。
正因它品质优异,矿源稀缺不可再生,因此又被称为“黄金泥”。世界上至今为止也只曾发现两处矿源,一矿在英国,曾造就该国一个陶瓷鼎盛时期,但矿源早在二战时期就已挖掘殆尽。一矿就在湖南的雪峰山青界岭。而我国的大球泥,自洪江宣告矿源枯竭后,至今为止还未发现第二处。大球泥的珍贵曾掀起“淘泥”浪潮,引来各地商人重返雪峰山,可一次次无功而返。事实再次证明,大球泥矿确已不再。
它带着神秘色彩出现在世人面前,演绎了一段陶瓷史上的神话。它那样突兀地消失,像“毛瓷”一样,只能让人永远回味那惊鸿一现。它早已隽永成史章里的一个剪影,以不褪色的傲然身姿,立在这段恢弘壮阔的历史里。
千锤百炼出精品。2013年,大球泥瓷灵魂之作——《毛泽东主席浮雕瓷像》惊艳问世,引导了瓷艺史上的一次革命。它以大球泥为原料,实现了釉下五彩瓷和雕塑艺术的结合,展现了当代陶瓷技艺的高水准。而2014年烧制的第一尊赠送给台湾星云大师的“释迦牟尼佛瓷塑像”,在又一次惊艳世人的同时,将这新兴的瓷艺革命掀向热潮。